et李滿娘上戲很快,立刻扶了道:「這孩身真是較弱了。但還是強撐著可憐兮兮地道:「給你們添麻煩了,我想回。」
李滿娘道:「好好好,咱們回家。」馬上就安排人去和清華郡主說,隨即同竇夫人等抱怨道:「是我把她帶出來的,得把她好好送回去,不然沒法和她家裡交代。」
竇夫人道:「既然如此,我們就都一道回家了吧。原來也沒算出來這麼長時間的。」眾人唯她二人馬是瞻,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贊同,於是不待那邊有迴音,立刻就開始收拾東西。
很快清華郡主就親自趕了過來,她正需要用人的時候,怎麼肯讓她們走?清華郡主很關切地上前握了牡丹的手問長問短,一迭聲地命人去請大夫過來,又表示這裡有專供女眷休息的屋,可以讓牡丹過去歇著,要實在不行,就由她安排人先將牡丹送回去。這樣兩不耽擱,其他人該玩還是繼續留下玩。
牡丹非常痛苦地扶著額頭,虛弱地閉著眼,只有進氣沒有出氣,雨荷大著膽道:「我們丹娘這個是老毛病了,頭痛如裂,家裡有專用的葯,必須吃那個才會好,還要施針,旁的都不起作用。」
見丹娘的身軟了下去,雨荷回頭對著李滿娘流淚道:「今早出門時夫人是將丹娘交給奴婢們的,若是有個長兩短,奴婢們也沒有活可言了,奴婢們心裡慌張,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,全靠夫人主。」說完跪下使勁磕頭,封大娘則拿著牡丹的人中猛,大聲喊道:「丹娘,你撐著點,你醒醒啊。」引得眾人側目。
李滿娘滿臉尷尬之色,佯道:「你這個丫頭,胡鬧什麼?我說了不管丹娘么?趕快收拾東西回城。地說客氣話:「郡主娘娘,您看我實在是脫不開身,好歹得和她家裡人有個交代。辜負您一番好意了。」
清華郡主等著牡丹,恨恨不已,她也不想是自己居心不良將牡丹硬拖來的,只想著為什麼一到關鍵時刻牡丹就來拆自己的台?簡直恨不得牡丹就這樣疼死算了。
竇夫人等見清華郡主滿臉不快之色,久久不答,顯然是不想放自己這群人走,便打算不管七二十一,先自行去再說,反正她也不能將她們強扣著不許走。忽見興康郡主大踏步走過來,皮笑肉不笑地道:「八姐連個病人都不肯放過么?她如今已是這樣了,你還不滿足?非得看著她病死在你面前才放心?你未免也小心了,就這麼不自信?」
清華郡主被揭了瘡疤,不由大怒,她會怕牡丹?一個病怏怏地家女?分明就是她的手下敗將!但這些話她不能當著眾人說出來,只能是裝作萬分委屈地樣道:「十一妹你怎麼這麼說話?我本是好心,想感謝她們救了劉芸妹妹,才請她們來玩的……」話未說完,興康郡主一口截過去道:「我知道了,八姐苦苦留著她,其實也不是什麼狠毒的心思,要看著她死了才好。而是想要找幫手哩,畢竟李夫人的騎術大家都看到的,下了場就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啊,難道……」她逼近一步,脆聲道:「還沒開始比,您先就怕了?八姐是這些日看胡旋兒跳舞看多了,喝多了,身虛空了吧?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眾人,哈哈大笑起來。
她句句都戳在清華郡主的心裡,聽得清華郡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,偏又反駁不得,也不好反駁,只能咬牙冷哼道:「你糊塗了,說道哪裡都不知道了!我你年幼,不和你一般見識!」說完也顧不上牡丹等人,轉身就要走。
興康郡主反而像是越說越上癮了,將兩手叉開攔住清華郡主的,咄咄逼人地道:「原來不是呀,那倒是妹妹我多心了。前一樣的打,你率一隊,我率一隊,不許外人插手,你敢么?」她身後的人也跟著起鬨。
清華郡主知道自己今日若是認了慫,以後在這群人中就再也抬不起頭來,騎虎難下,當下咬了牙道:「我怎麼不敢!十一妹,你們可要小心了!」說完當先下了樓。
興康郡主目送她遠去,方回頭看著李滿娘等人笑道:「此時正熱,沒有肩輿,何家丹娘也不方便回去的,與其上有被曬得中暑加重癥狀,不如就在這裡歇歇,先讓大夫看看,緩緩再走的好。」見李滿娘不吭氣,便笑道:「你剛救了我表妹,我很感激您。總尋思著要尋個機會答謝您。」
這意思是她不會害眾人,但李滿娘只想脫身,不想和她多牽扯,當先笑道:「不過舉手之勞,郡主不必放在心上。郡主本是美意,奈何這孩的病等不得,我抱她同騎一匹馬,打馬快跑,很快就回去了。」
興康郡主見留不住,也就不再強留,命侍從將牡丹等人送到了庄外。她自己和那幾個人自去小心檢查馬匹和鞠杖等物,低聲商量要怎麼對付清華:「一樣都是親王府的郡主,她拼什麼高高在上,事事都要搶佔一頭?qingjian我們的親戚好友,心腸又惡毒。今日就算是輸毬也緊,務必要給她個教訓!否則我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!連自家的親戚都護不住,以後怎麼還意思見親戚?」
那幾個人從前都是吃過清華虧的,有人道:「汾王在,還有她那個pin夫也在,務必要做到小心一點,莫要落下把柄才是。還有就是不要出人命的好,鬧得大總歸不好收場。」
另一人冷笑:「小心?她自來心狠手辣,我們若是手下留情,她定然要藉機狠狠收拾我們,叫我們以後再不敢和她叫板的,那時候倒霉倒是我們了。」
興康郡主沉了臉道:「毬杖無情,馬兒也會不聽話,毬場上的多得是,你們只管放開手腳,有事兒我擔著!」她眼圈一紅,「我那妹妹斷了手腳,這一輩都廢了,我若不叫她也斷條腿,我實在是沒臉回去了。反正今日我是不走的,你們誰要是不方便就先回去吧,左右我都記你們的情,以後有事找上我,我是斷斷不敢推辭的。」
那幾人對視一眼,都道:「我們若是怕她,就不會和你一起來了。」幾人商定了計策,又擊掌為誓,說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泄密,意外就是意外。
卻說牡丹一行人出了庄門,李滿娘果真將牡丹抱在懷裡,二人同騎一匹馬,日光艷艷,二人都熱得不得了,很快就出了一身汗。李滿娘嘆道:「說謊說謊,一說就要裝到底,這得熬到回城才能鬆快了。」
竇夫人笑道:「能脫身就不錯了,你還嘰歪什麼。」
忽聽有人在後面喊:「前面的夫人請留步。」
眾人以為事情又有變化了,正要裝了沒聽見,趕緊走人,來人已經打馬追了上來,卻是一個年約十多歲的黑臉漢,趕上以後下馬立在李滿娘面前行禮陪笑道:「小人是蔣長揚蔣公家裡的僕役,名叫鄔,我家主人與何家大郎有舊。」
牡丹正靠在李滿娘懷裡裝死,聽到這話有些詫異,又不好起身相詢,只好輕輕掐了李滿娘腰一把,李滿娘便問那人:「可有什麼事?」
鄔方道:「聽說何家大郎的妹病了,卻沒有肩輿送回城去,我家主人在這附近有所庄,正好備有肩輿,已是讓人去抬了,還請諸位稍稍等等,馬上就來了。」
牡丹聽了,不由暗想蔣長揚果然是個好人,多半是看到清華郡主又鬧出是非,又同情上自己了。他是好意,自己左右已經欠了他一回大人請,也不差再做回肩輿,便不言語。
李滿娘拿不定主意,但想想做個肩輿也不見得就惹了多**煩,又不見牡丹反對,便笑著謝了,抬眼看看天,道:「這裡熱,我們還是到前面陰涼處去等。」
不多時,果然見一乘兩人肩輿有輿夫抬著,飛也似的跑來,李滿娘道過了謝,將牡丹安置好,一行人自回城不提。
那鄔辦妥差事,自會去尋到蔣長揚交差。蔣長揚聽到牡丹一行人已經順利回了城,也就安心坐下看毬。轉眼間,下面的賽事結束,卻是劉暢等人贏了,得了彩頭並汾王單獨獎賞的十匹蜀錦後,高高舉著鞠杖策馬狂奔,滿場炫耀,宗室弟滿臉晦澀,不屑地退場。
清華郡主也與自己想好的同伴姐妹們商量好戰術,與興康郡主等人各自換好毬衣上了場。兩群人表面上嘻嘻哈哈的,實際上下的都是狠手。清華郡主很快覺出了不對勁,興康那邊的人一個賽一個的狠毒,竟然是以命相搏似的,自己這邊原本說的幾個姐妹卻一看勢頭不好,就打了退堂鼓,關鍵時刻竟然都在躲,不肯幫自己的忙。
她對自己的騎術和馬術有信心,並不代表她可以獨力支擋這麼多人凌厲的攻勢。她真的害怕起來,幾乎想認輸了,拚命在人群中尋找劉暢的影,希望劉暢能及時發現不對勁,趕快請求汾王終止這場毬賽。然而興康等幾人卻是早就商量好的,一不做二不休,既然動了手就斷斷沒有中途收手的道理。